第十七章：琴声渡口

深夜的江边，一阵古琴声飘来。

我循着琴声来到一座破旧的渡口。月光下，一位老者正在船上抚琴。每当他的手指拨动琴弦，水面就会泛起奇异的涟漪，那些波纹中闪烁着银色的光痕。

"又有人来听琴了。"老者没有抬头，继续弹奏着，"这些日子总有人被琴声吸引过来。"

我站在岸边，看着那些光痕在水面上流转。每一个音符都化作一道银光，在江水中荡漾，仿佛要通向某个未知的世界。

"您这是在弹什么曲子？"我问。

"《广陵散》。"老者说，"这是一首失传已久的古曲，我偶然在一本古籍中找到了残谱。但最近每次弹奏，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。"

就在这时，琴声忽然变得深沉。水面上的光痕开始剧烈波动，渐渐形成一个漩涡。透过漩涡，隐约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景象——那里有古老的楼阁，有身着长袍的人影在徘徊。

"这就是我说的奇怪之处。"老者叹息道，"每当弹到这一段，就会出现这样的景象。有时是古代的街市，有时是战场，有时是宫殿......"

我仔细观察着那些光痕。这是一种能够连接时空的光痕，通常出现在承载了深厚历史记忆的物品上。而这首古曲，显然蕴含着不寻常的力量。

"能让我看看那份残谱吗？"

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张。上面的音符已经很模糊，但每个符号上都缠绕着淡淡的光芒。这些光痕与江面上的完全相同。

"这不是普通的乐谱。"我说，"这是一把钥匙，能够打开时空的门户。古人将某些重要的记忆封存在音乐中，只有特定的旋律才能唤醒它们。"

老者点点头："难怪每次弹奏，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样。这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吗？"

"是的。这首曲子流传了很久，每一个演奏它的人都在其中留下了印记。那些记忆和情感，都化作了光痕，储存在音乐里。"

就在这时，一阵风吹来，琴声变得更加清亮。水面上的漩涡扩大了，那个古老世界的景象也更加清晰。我们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琴师正在教导弟子，他弹奏的正是同一首曲子。

"那是......"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
"是这首曲子最早的传人。"我说，"他的琴声穿越时空，让我们得以一窥当年的情景。"

随着老者继续弹奏，更多的场景在漩涡中显现。有人在战火中抱琴逃亡，有人在月下独奏抒怀，有人在宫廷中演绎盛世之音。每一个画面都带着不同的光痕，诉说着不同的故事。

"这些景象会不会影响现实？"老者问。

我摇摇头："不会。这些光痕只是记忆的投影。它们可以让我们看到过去，但不会改变现在。就像一面镜子，映照出历史的影像，但不会干扰当下的时空。"

老者若有所思："那这首曲子，我是不是不该再弹了？"

"为什么这么说？"

"这些景象太过神奇，我怕会引起混乱。而且，这些都是前人的记忆，我们是不是不该打扰？"

我笑了："音乐本就是用来传承的。您每次演奏，不是在打扰前人，而是在延续他们的心意。这些光痕之所以会显现，正是因为您的演奏打动了它们。"

老者继续弹奏，但这次的曲调变得舒缓。水面上的光痕也变得温和，漩涡渐渐消失，只留下点点银光在江面跳动。

"我明白了。"老者说，"不是曲子在显现神迹，而是音乐本身就有沟通古今的力量。这些光痕，不过是让这种力量变得可见而已。"

从那以后，老者依然每晚在渡口抚琴。那些奇异的景象还会出现，但不再那么惊人。光痕温和地流转，让每个听众都能在音乐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感动。

而这首古曲，也在老者的演奏中有了新的生命。他不再拘泥于还原古人的手法，而是加入了自己的理解。那些光痕也随之改变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。

这或许就是音乐的魅力——它能够跨越时空，连接古今；能够唤醒记忆，也能创造新的感动。而那些光痕，不过是为这种永恒的力量做个见证。